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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丁青,此刻原本脸上略显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林巍,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石东出凝视着林巍,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笑容,方框眼镜下的双眼此刻盯着林巍,竟让林巍有一种仿佛被猛虎凝视着的感觉,但林巍不避不让,只是站在原地,脸带笑意。
一秒?或许更久?场中的人只觉得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息起来,直到林巍突然又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但我觉得石会长若是觉得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沉淀沉淀,那我也愿意听从您的建议,将这件事从长计议。”
他笑笑,表情淡定自若:“子成哥就算身体不舒服,但若是集团有需要,我想应当也能继续再坚持坚持的。”
石东出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颔首,露出转瞬即逝的微笑:“那便还是留到下次再说吧,谢谢你的理解。”
他转身便走,两人方才一瞬间的紧张消失不见,董事会的人这才互相双眼迷茫的四下观望着,判断不出局势来。
但无论谁都清楚,这次事件一旦开了头,恐怕金门才刚从张守基的风波下走出来,又得陷入因为林巍此举带来的混乱中了。
有不少董事忧心仲仲,对于他们而言,集团能稳定发展,持续向前才是最重要的,整天被卷到这种斗争里来,别说心累不累,钱包也很没有安全感。
李仲久路过林巍,林巍却突然开口:“李社长可是埋怨我没做好副社长该做的事儿?那我想,或许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之后要是我有什么想法和提议,公司内,还请李社长摈弃成见,一切以公司未来为主,共同携手向前。”
李仲久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我和林社长哪来的成见?林社长要是想法,能让金门娱乐更进一步,我自然愿意配合——也想看看,林社长的能力。”
他说完,顿了顿,看了一眼丁青,幽幽道:“人人都说,林社长能力非凡,如今这金门集团想要发展,就离不开丁董事和林社长。
金门建设在丁董事的带领下,这几个月的开发过程倒是一切顺利,预售的资金也为集团带来了宝贵的资金流能与丁董事齐名,想必林社长定然也有我所不知的能耐。
林社长尚且如此年轻,何必如此心急呢?”
李仲久说完,林巍还没说话,丁青却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着,亲昵的拍了拍林巍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了几下,又对着李子成咧嘴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这牛逼的人,越年轻就越牛逼,没能耐的,熬成老头也就那样儿。
哥们,你看林巍虽然年轻,但甭管哪方面,在这金门上下,哪还有比他更优秀的人?
你们金门娱乐的事儿我不清楚,但作为董事,该说的我还是得提前说好。”
他顿了顿,虽然还在笑,却眯起眼:“他急有他急的理由,咱大老爷们该干嘛干嘛,业绩摆着,争就是了,但要是屁股后头捅刀子,不拿自己人当自己人.这金门可走不长远。”
丁青说完,拍拍屁股潇洒走人:“走了,忙得要死。”
“大哥慢走。”“丁董事慢走。”
李仲久和林巍一起问好后目视他离去,随后,李仲久才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巍一眼,心情有些糟糕的快步离去。
李子成走到林巍身边,递给他一根烟:“我可是和你嫂子说好了.就趁着年末,孩子在肚子里还不大,就近去个济州岛什么的地方度度蜜月,回来就准备婚礼。”
林巍笑着从李仲久的背影上收回视线,拿过李子成递来的烟,恭喜道:“哥,恭喜呀,这下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算是满足了你的夙愿。”
夙愿
这个词让李子成表情有些复杂,他看了看左右:“去我办公室聊聊?”
“行。”
林巍知道他肯定有不少想问的事儿。
也好,有些误会或者担忧不解除,两个人彼此总得互相忌惮提防着,倒不如开诚布公的谈谈。
然后,两人便在许多人诧异的眼神中,态度和善的说说笑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关键人物都离开,其他的董事这才三两聚集着,议论出声:“怎么回事?林巍和李子成看起来怎么没什么矛盾.这丁青就不怕尾大不掉?”
“唉,要不然收益还可以,真不想在这儿持股了,整天提心吊胆的,还得像个墙头草似的.”
“这话可别说啊,能拿到钱不就行了,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掺和进来的吗?”
“也不知道之后是个什么情况呢要是不行,还是早点换车比较好。”
“金门不行,还有哪行?只要明年不出错,再拿到一个开发计划,起码还有几年能赚,这年头哪还有比金门还合适的投资”
董事们议论纷纷的离开,可无论对这件事看好或看坏,表情却都不轻松。
对于现在的金门而言,少去张守基就刚刚好,再少了谁,都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合适。
但无奈的是,他们虽然各自手持一定比例的股份,可在金门,手下没有足够的力量,股份便只能和金钱挂钩,罕见的与真正的权利没什么关系。
他们只能选择依靠某一方,跟随某一方的意见行动,却几乎没有自己提意见的权力。
所以,即便此刻既不希望金门失去和平,也不希望牵扯到双方争斗之中,可彼此却都还是心知肚明——若真到了双方决定真刀真枪的来上一场的时候,那他们可就没有摇摆的空间了。
但无论是林巍,还是石东出,都显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作为挑战者,林巍发出了尝试的信号,而石东出不出意外的,必然会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做出他的回应。
“不用了,一会还得去石会长那绕上一圈——要不然,这事儿可就真闹僵了。”
林巍说着,李子成放下了手里的茶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似放松的坐着,可还是难掩他复杂的思绪,双手不自觉的交叉放在腿上:“行。”
林巍笑吟吟的坐在他的对面:“子成哥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
“.新闻上的事儿,可着实有些吓人。”李子成拐弯抹角的说着:“万一舆论扩散开,不会影响你办正事吧?”
“怎么能呢。”林巍笑笑。
看来李子成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干净,留下隐患,最后反倒成了林巍的眼中钉——毕竟,从李子成的角度来看,眼下,他或许就是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知晓林巍真实身份秘密的人了。
若对方想要赶尽杀绝,卸磨杀驴,也并非毫无可能——他很想相信林巍只是单纯的好意,但都已经是快要做爸爸的人了,他不能这么天真。
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家人的不负责。
即便李子成此时此刻,真的只想时隔数年的远离一切烦心的事儿,回到家庭,安然享受一段没有危险,没有压力的普通生活。
但他很清楚,人心隔肚皮,无论他情况如何,只要林巍还没有到彻底不用在意他的时候,那他就一直会是林巍眼里的危险因素。
“今早的新闻没看吗?”
林巍瞥了一眼,他办公室上有叠起来放着的报纸:“很快,人们的视线都会被黑狗帮和它背后的大人物吸引走只要你不出问题,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的回答让李子成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激,对方这么做固然也是为了他自己,可也的的确确让他心里隐约担忧的东西得到解决。
李子成坐姿稍微放松了一些,可看着林巍,心里之前一直有着的种种复杂想法又浮上心头。
林巍只是微笑着看他,也不催促,静静等他理清思绪。
半晌,李子成才轻声道:“为什么要放过我?”
他没有问林巍卧底的事——对方即便会承认,也不会是在这里。
“你不是说了,只想要平静安稳的生活吗?”林巍轻笑说着:“如果只是这样,我又何必让大哥伤心呢?
子成哥可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又对我没什么影响,换个方向想想,说不准还利大于弊.何乐而不为呢?”
林巍的话让李子成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低着头,半晌,笑了一声:“谢谢。”
他抬起头,再次郑重的说着:“谢谢。”
林巍微微一笑,只是淡淡道:“我可什么都没做过,不知道子成哥在谢我什么。”
他起身,看了看时间:“既然石会长对我接手金门金融有意见,那看来公司还得子成哥再帮忙照看着点,正常上下班,不会影响你们夫妻两个享受生活吧?”
他揶揄着,李子成起身相送,笑了起来:“等你不忙了,来家里喝酒。”
“好,我正愁少了个酒伴呢。”
林巍说着,摆摆手:“不用担心其它,只要子成哥没对我撒谎那我们就永远都会是朋友和兄弟。”
他算是表明了态度。
李子成回道:“当然。”
他亲自送林巍到了门口离开,直到他走远,才重新回到房间里。
坐在办公椅上,李子成转动转椅,看向窗外。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起码,在眼下,他的确只想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
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再说吧。
“大哥,他现在都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李仲久抱怨着,难掩自己愤怒的情绪。
石东出只是淡定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的同时,不开口说话,而是任由李仲久发泄情绪。
“先是不来公司,我还以为他是真打算就这么对金门的情况放任自流了,打算自己独立门户。
结果没想到,这才多久,刚搞了张守基,这小子就露出真面目来了,这丁青也是真狠,李子成跟了他那么久,说丢就丢,也不想想,以林巍这小子的性格,真要是在金门成了气候,排除异己到了最后,还能留他完好不损不成?”
李仲久百思不得其解的说着:“这丁青到底是怎么想的?”
“静一静。”
石东出轻轻开口。
李仲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嘴,只是看表情,依旧有些阴郁。
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李子成突然就要退位让贤,丁青还一副推波助澜的样子,这让原本想要让林巍势大,引起丁青的忌惮和李子成的不满,借机隔阂几人的李仲久十分不解。
难不成这几个家伙还真就是什么罕见的、真情真义的好兄弟不成?
互相成全是吧!?这种稀罕事还能给他遇到了?
李仲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气恼之余,也开始不断思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心静。”石东出却再次开口说着。
李仲久抬起头,眉头依旧紧缩,而石东出却未抬头,依旧看着文件,处理工作的同时,平静道:“心静不下来,想什么都是错的。”
李仲久深呼吸,让自己原本有些暴躁的思绪平稳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事情和林巍有关,他就总是难以保持冷静——尤其是对方表现的越好,势头越盛,他的心里便越是如此。
过了一会。
“其实也没那么难理解。”
石东出放下笔,将文件放到一边,表情淡定的开始为李仲久解惑道:“即便丁青对林巍有忌惮,但无论如何,在丁青眼里,那都是自家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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