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翻墙与黑影的秘密-《无法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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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您看,你提倡讲文明,唐老师却带头骂人了咧!”“刘文彩”不顾体面,当场指出了唐老师泄愤的不对。

    小黑推了推“刘文彩”,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他不要多嘴。“刘文彩”收敛住了,默不作声。

    保安打开了大门,对着一群孩子说:“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小黑灵机一动,走到谢校长身边,微笑着说:“我能对出对联来了。”

    “那好,你说。”谢校长盯着小黑,眼里充满温情与期待。

    “习匡衡凿壁借光金榜题名尚要攻坚。”小黑满怀自信地回答了出来。

    “好样的,你真棒!”谢校长的目光转向另四个孩子。“你们都要以田乌蒙为榜样,多开动脑筋思考问题,脑瓜子就会越用越灵。读书人就要发扬那种悬梁刺股、凿壁借光的精神,艰苦奋斗,顽强刻苦进取,必将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杰出人才。”

    “校长教诲得是,谢谢校长的教导!”欧希廉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他拎着胶桶,桶里的水晃了一晃,在昏黄的路灯下晃荡起波澜。小黑提着铁桶,也舍不得倒掉半桶来之不易的水。

    大家沿着教师进修学校和彩印厂的围墙走了两百多米,走回七中的时候,发现眼前突然一亮,灯火通明,来电了!

    小黑他们感到很惊喜,都自觉地朝着教学楼走去,端坐在教室里自己的课桌前,拿出纸笔,写下了《检讨保证书》,递交给班主任老师。“刘文彩”的班主任老师蔡老师打着手电筒也赶过来了。他看上去显得忧心忡忡很着急的样子,可能是在寝室查巡未发现“刘文彩”,怕他外出看录像或者打电子游戏,彻夜不归。

    随后,大家都朝寝室走去。老师关了白炽灯,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都进了寝室,才放心地离去,返回教工宿舍。

    小黑假装睡着了。待查寝的宿管员肖师傅打着手电筒照射一圈清点人数过后,小黑悄悄地下了床,披上外套,穿上鞋,默念了一遍那副对联:“效苏秦悬梁刺股蟾宫折桂仍需苦战,习匡衡凿壁借光金榜题名尚要攻坚。”他觉得浑身是劲,睡意全消,又赶紧跑回到教室里,拧亮了一盏白炽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教科书来,进行复习与预习。

    教室窗外,年近花甲的历史老师杜光亮老师发现了小黑,只是在走廊上徘徊观望了一会儿,便掉头折返到教工宿舍去了,没有去惊动打扰还在“开夜车”的少年“独行侠”。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小黑觉得有点倦意了,怕第二天早晨起不了床,上课精神不振,又挨老师批评,便收拾书本,准备去上一趟厕所,再返回寝室睡觉。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空旷的校园,各种枝繁叶茂的树木和新栽种的树苗在微风中招手细语。来到东北边的厕所旁,在茂密的竹林后面,忽然晃过一个披散长发身穿洁白连衣裙的少女的身影,小黑不由得惊吓了一跳。

    “到底是人还是鬼?”小黑不禁联想起《聊斋志异》里那些鬼怪的故事,喃喃自语,浑身却颤栗起来。

    紧接着,那个少女跑到女厕所里去了。借着昏黄的路灯洒下的微光,小黑看清了,那分明是个人影,是初三毕业班的女生,身子便不再发抖了。小黑心里想,这么晚了,还躲到竹林后面,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他上完厕所,走出几十米,回头一望,发现那片竹林后面闪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看上去不像是老师,可能也是初三的学生,竟然与刚才那位少女拥抱在一起。

    月亮害羞地躲进云层,星光也不再闪耀。起风了,阴云笼罩着夜空。不一会儿,小黑收回仰望星空的视线,竟然看不到那一对黑影了。他揉了揉眼睛,做了一下干洗脸的眼保健操动作,睁大双眼,透过竹林的缝隙,依稀看到白裙子在晃动。

    小黑心里充满了矛盾不安,对这两个陷入早恋的学长,要不要去报告老师和校长呢?小小年纪,就分神谈恋爱,能不耽误影响学习成长吗?万一自己打了小报告,遭到那个“大块头”伺机报复,怎么办?纸团终究包不住火,领导和老师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于是,小黑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思想,回到寝室里呼呼睡大觉去了。

    半夜醒来,小黑发现自己浑身奇痒难熬,越抓越想抓,越抠越想抠,几天没洗澡,不只是手臂腿部腰背部,连隐秘部位都痒得实在受不了。他知道,俗称“闹拐子”的皮肤病又患了,更加严重了。他辗转反侧,扰得同床睡另一头的欧希廉也寝寐不安。原来,华仔也传染了,整个寝室里的人都得了这种皮肤病,真是糟糕透了。

    天蒙蒙亮,小黑就起床,穿上球鞋,出去跑步。他沿着校园的操场跑向两公里外的印山——那座看上去像放置一枚公章似的山,斜着的山坡及山腰绿草如茵,树木苍翠,山巅怪石嶙峋。

    跑出没有围墙的学校,到了农民种的田地边的小路上,小黑已经气喘吁吁,热汗淋漓了。他心里确定目标,要跑到印山脚下的那棵大树那里,再才折返回来。于是,他坚持着,一吸三呼,适当调整节奏,一直跑到目的地,才停息了片刻,练习了一下打少林拳,尽管没有套路,但凭着观看电影《少林寺》的记忆,几招花拳绣腿,他还能练得出来。

    他跑回学校,洗脸漱口之后,赶到教室里,看到灯已亮着,两个女生——兰竹菊和梅麦翠早早地坐到座位上轻声地读书了。兰竹菊是读过一年初中留级下来的,原来的名字叫兰月榕。她重新改了一个名字,原先就有中上成绩,留级以后似乎更牛了。

    小黑坐下没多久,欧希廉也到了教室,拧亮了另一盏白炽灯。教室里灯火通明,大家心里都暗暗较着劲。不一会儿,金石柱和班长宁家旺也自觉地赶到教室,读起书来。教室里仿佛来了一群勤劳采蜜的蜜蜂,传出一片“嗡嗡”声。谢校长站在操场上的国旗下,远望着不用催就陆续从寝室里出来赶到教室去读书的学生们,会心地笑了。

    过了约摸一刻钟,高音喇叭响起了起床号。十分钟后,催着住宿生做早操的《运动员进行曲》骤然响起,天亮了。班长关了灯,叫大家赶快出操。

    小黑跑向操场的时候,初三的“大块头”牛大秦拦住了他,小声逼问他:“老实说,黑鬼,你有没有告我的黑状?”

    “没有啊!”小黑紧张地盯着他双手捏成了拳头,支吾着说:“我,我哪......哪有.......有那个胆啊!......哪敢......敢作声啊?”

    “那就好,还算你识相。”牛大秦举起了右手的拳头,装出一副想要大人的样子。“不然,休怪老子的铁拳不认人。”

    小黑退缩了几步,像行走江湖的大侠那样打起了拱手,瓮声瓮气地嘟囔着说:“老大,高抬贵手!请放心,我昨晚什么也没有看见。”

    “田乌蒙,你还在干什么?”班长宁家旺跑过来叫道。“不然,要迟到扣分啦!”

    “快滚!”牛大秦撇了宁家旺一眼,发了一句短促有力的话。

    小黑这才脚下生风,跑向操场,跑到自己该站的位置。这时,进行曲停了,高音喇叭里立马传出高亢激昂的“第八套少年儿童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的喊话声。大家排列好队伍,做起体操来。

    刚才的一幕被教务处彭四喜主任看到眼里。他凑近小黑身旁,问他道:“那个牛大秦冲着你搞什么鬼名堂?”

    小黑歪着脑袋瞅向牛大秦,发现他正紧盯着自己。于是,小黑编造了谎言,自圆其说:“我浑身发痒,问他借了点钱,买治皮肤病的药。他叫我归还给他了,可是,我拿不出钱。”

    “你撒谎!”彭主任瞪大了眼睛。“药在哪里?什么品牌的?你等一下做完操,拿给我看看。”

    “什么事情?你去审问他牛大炮呗!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敢说。你晚上暗中跟踪他一下,不就发现秘密了吗?”小黑狡黠地笑了。

    没想到,彭主任竟然跟着小黑,要到寝室里去看他是不是真的患上了皮肤病。在寝室里,小黑捞开衣服裤子,让彭主任瞧见并确认自己的确得了皮肤病,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扯了谎。

    “彭主任,您借我十块钱,我好去进修学校的医疗室买点药回来擦一擦,我浑身痒得坐立不安了。”小黑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田乌蒙,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及时向老师和学校领导提出来,但绝对不允许说谎话,切记要讲诚信。”彭主任从口袋里掏出拾元钱,递给小黑。

    小黑在下了早读课,匆匆地冲到食堂吃了早餐后,疾步奔向进修学校的医疗室,买回了治疗皮肤病的药品,赶紧躲到寝室里,脱下衣服,在发痒的肌肤处涂擦上药。刚擦完药,上课预备铃声响了。他立即狂奔到教室,语文老师徐老师叫他站到教室门口外面。

    小黑以为徐老师知晓他看到裸浴呈现曲线美的身影的事情了,要批评他了。没想到,徐老师温和的善意提醒他:“田乌蒙,你作业上的题目全做对了,但是,你的字写得太丑了,马虎图快,歪歪扭扭,不够工整端庄,更谈不上遒劲有力和清秀好看了。你瞧,女生兰竹菊和梅麦翠的字都写得具有柳体风骨和颜体风范,多漂亮!你这样写作文,会影响评分的,到时候会很吃亏的。字如其人,字是出马枪,文是敲门砖,给阅卷老师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还怎么优秀?怎么成得了出类拔萃的人才?”

    小黑连忙点头称是,接过作业本一看,上面虽画了红勾,但仅评了个“b”,那两名女生的本子上面,却评了“a”。

    “记住了:下回,你再这样写得不清晰,又难看,我撕下来让你返工重写一遍!”徐老师板起面孔,严肃地说道。

    “谢谢老师的指正教诲!”小黑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把字练好,让美女老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当天中午,小黑向班主任唐老师请了假,跑到七叔田大唐开的追光书店,买了一本钢笔字帖。他发现九叔田大宋不在店子里了,觉得很奇怪,便问道:“九叔呢?去哪里了?”

    七叔告诉他,两人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闹了矛盾。九叔想当二老板,七叔却把他当作员工使唤,既然成不了合伙人,就不如散伙算了。觉得待遇不公的九叔,一气之下,就打道回府了。七叔只好另外聘请了外号叫“沙发”的田林秀姑丈,入赘到斗牛山村田家来的沙文强。

    “强哥!”小黑一眼认出从里屋搬运存货出来的沙文强,亲切地叫唤了他一声。

    “呃!黑娃!好久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但变瘦了。”沙文强汗涔涔地冲着他笑。

    “我叫他发仔!”七叔挤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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