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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能出去而已。
樱井明是这所教会学校的校工,同时也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他通过内部消化的方式成为这所学校的工作人员。
他自五岁起就被送进了这所学校,并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因为五岁那年的他被判定为危险血统,换句话说他是个血统上的残缺儿,家族口中的“鬼”。
樱井明自五岁起就被送进了这所学校,而如今他已经二十一岁。
没什么不好的,执法人们每年只例行一次来做调查而已,而他要做的只是隐瞒自己的所有危险症状,让执法人们在自己的调查表上全部填为安全的绿色。
绿色代表着安全,安全的意思就是说他不会被处理掉。来看樱井明的执法人们闲聊时说起过曾经“处理鬼”时的故事,说的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
樱井明知道在他们心中自己也是一个鬼,只不过是大鬼和小鬼的区别,大鬼可能还需要执法人们费一些力气,但是小鬼随随便便就能够掐死。鬼是惹人嫌烦的东西,樱井明被掐死的时候也不会有人为他掉一滴眼泪。
樱井明已经在这里活了十六年,十六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孩子成长为少年,十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颗树苗成长为一颗苍天大树,足够锈蚀掉一把明亮如镜的刀刃,或者打磨一把最生满铁锈的破剑,让它重新焕发出惊颤世间的长光。
可是这十六年的时间为他带来了什么?这长达十六年的囚禁折辱和死一般的寂静为他带来的是什么?
他在心中问自己这个问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躺倒在校园的草坪上,看着十六年来一成不变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但正如之前的每一次问询一样,二十一岁的樱井明仍旧得不到答案。
有执法人安慰樱井明说如果调查表上安全的绿色如果能够一直维持到四十岁的时候,他就能够重新获得自由。
今年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吧……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十九年呢。十九年。
他已经在此处消耗掉了十六年,然后还要在这里消磨掉十九年。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像是出狱吧?但是四十岁的自己出狱又有什么用呢?恐怕记忆中总是衣冠楚楚的父母也不会来接这个已经四十岁的儿子吧?或者说他们还会把自己当做是儿子吗?
五岁的樱井明在监测出血统缺陷后就被父母快速的舍弃掉了,就好像舍弃掉一只并不可爱的小猫或者是小狗。
樱井明的心底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随之翻涌升腾的情绪名为愤怒,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抑在心底。鬼是不能够表现出愤怒的,表现出愤怒的鬼在评级时会被打上黄色,甚至是代表着更加危险的红色。
他的身边只出现过一个被打上了红色的伙伴,而那也是他们之间见面的最后一次,因为那个伙伴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蛇岐八家是个很大的家族,它枝繁叶茂犹如一颗苍天大树,而它的家族成员便繁密如同树梢之上青翠的树叶。
家族处理掉一个小鬼就好像大树抖落掉一片干枯的黄色叶子,落在泥土上时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供给执法人作为反面教材的谈资。
除此之外不再会有半点波澜,没有人会在意一片枯叶的抖落,正如同不会有人会在意樱井明的去死。
白云寂寞的在四角的天空中踱步,从前的樱井明会饶有兴致的为它们取名字,把它们当做是在此稍作歇息便会外出游历的朋友。但现在的他甚至会对天空中的白云产生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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