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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天心忽然睁开双眼，缓缓站了起来。

    青云子坐在七夜身前，右手食中两指并拢，抵在七夜眉心。

    “她来了！”素天心走向背负双手，遥望远方天际的宁采臣，目光与他同视一处。

    青云子睁开苍老的眸子，他脸色疲惫，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这几日他遵循素天心所说的方法，以秘法封住七夜的识海，耗费他许多灵力。

    一道白色流光瞬间出现在无泪之城高空之上，莫邪凌空踏剑而悬，无悲无喜的目光望见站立于巨石前的干将，骤然爆发出璀璨精光。

    “干将！”莫邪轻声呼唤，声音颤抖，脚下的莫邪剑嗡嗡颤响，飞向试剑阁。

    莫邪脚尖轻点，身体飘然而落，站在干将的身前。

    素天心转身走到干将身旁，眼神复杂的望着莫邪，她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个熟悉的表妹，又回来了。

    干将空洞的双目，出现一丝波动，他僵硬的抬起头，看向莫邪。

    莫邪的记忆沉睡千年，聂小倩的到来，觉醒了这份记忆。这具躯体内，只有一道灵魂，却藏有两份记忆。

    莫邪手掌颤抖着伸出，当她的手掌触碰到干将的脸庞时，心中那股悲伤如洪水涌上心头，瞬间将她覆盖。眼泪模糊了双眼，莫邪紧紧抿着唇，双肩一颤一颤。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本可以自由，为什么，为什么要守在这里。”莫邪的声音空灵如天籁，此刻被无尽悲伤侵染。

    “表妹，对不起。”素天心喉咙有些干哑，眼中有一丝愧疚。

    莫邪眼神漠然看了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莫邪痴痴的望着干将轮廓分明的五官，手掌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滑过。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那仿佛只是昨天。

    “干将，这只小兔子好可爱。”莫邪蹲在草地上，掌心里捧着一只幼兔。

    干将手里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道：“兔子肉很好吃的，好久没吃大师兄做的兔子腿了。”

    莫邪嘟了嘟嘴，小女儿姿态尽显，道：“放了它好不好？小兔子没有娘亲很可怜的。”

    干将挠挠头，在美味诱人的兔子腿和师妹幽怨的眼神之间徘徊纠结了几秒，无奈的道：“好吧。”

    干将松开兔子耳朵，兔子一蹦老远。莫邪将小兔子放在地上，看着远处扭头望来的兔子，道：“小兔子，快回去吧，去你娘亲那。”

    干将温文儒雅，饱读诗书，在莫邪眼中却是书呆子的形象，全然没有风流才子的倜傥之味。

    一夕成熟、稳重，每次走在街上，总能够吸引许多女孩子的主意，但是，他只对莫邪一人倾心。

    莫邪坐在溪水旁，晃荡着小腿，十指搅着裙摆，纠结着：“一夕善解人意，为人稳重，干将有些呆呆的，但是心思纯净，真是的，也不知道他读了那么多书，都读了些什么，真是个大笨蛋。可是，究竟该选谁了，哎呀，爹爹真是讨厌，非得让我选一个。”

    知女莫若父，天剑老人何尝看不出莫邪对两位师兄的感情。逝世前，他用了这种办法，替女儿选择。

    就让上天来决定吧！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干将了，他把自己关在了铸剑室里，谁也不许靠近。

    每年一次的试剑日，就是在这里，大师兄斩断了爹爹铸的问天剑。

    问天剑被斩断的那一刻，莫邪有些恍惚。她心中绞痛，却接受命运。

    成亲了，莫邪佯装笑脸，与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一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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